李莉娜 创绿中心气候与金融政研部研究员

杨富强 自然资源保护协会能源、环境与气候变化高级顾问

GP Protection

助推了工业革命的煤炭风光多时，其前景正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国际能源署（IEA）在最新的《2013年世界能源展望》中提出了关于煤炭工业的未来发展 的趋势。国际能源署观察到煤炭在中国、美国、欧洲和其他地方的利用正在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包括消除空气污染、鼓励可再生能源发展和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政 策都促使煤炭消费量下降。在国际能源署的预测中，假定这些能源和环境政策如果能够被很好贯彻实施的话，工业化的国家（中国也被认为是工业化的国家）的煤炭 利用在今后20年会下降大约三分之一。国际能源署的这篇最新报告的结论，与它在2013年中期发表的报告有冲突。中期发表的报告说，世界的煤炭消费正在回 暖，很有可能会取代石油再度荣登榜首。可以看出，中国、美国、欧盟等国家最近采取的各种强硬的措施，会迫使煤炭生产和消费发生转折。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 看，许多发展中国家由于资源禀赋的因素，仍然会利用更多的煤炭。煤炭近期增长率的下降是必然的趋势，长期来看，煤炭的重要角色将是昔日黄花。

波兰政府环境部长担任主席，主持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大会第十九届大会。与此同时在11月的18日到19日波兰政府也主办了“世界煤炭和气候变化峰会”。这 对于化石能源的工业来讲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能够与气候变化大会同台比试。这种做法受到许多人的责难，认为波兰政府作为主席国主办世界煤炭工业大会的同 时也举办高级别气候变化谈判大会，表明波兰政府还没有很强烈的意识来改变对煤炭的种种依赖。煤炭、石油和天然气公司通常在每年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都保 持低调，因为大家关心化石能源排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是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来源。

世界煤炭协会和波兰经济部共同主办这次煤炭峰会，并把它标志为煤炭工业今年最重要的会议。在这次“世界煤炭和气候变化峰会”上,全世界绝大多数的煤炭工业 的管理高层、政策研究者和其他的参会者讨论世界经济中煤炭的角色及气候变化对煤炭的影响。世界煤炭协会声明煤炭峰会应该被看作是一个贡献而不是与联合国气 候大会唱对台戏。许多专家认为“世界煤炭和气候变化峰会”上讨论煤炭的问题更多的是波兰的国内问题，而不是说在全球气候变化问题上来讨论煤炭工业的角色， 这不是举办这次会议的初衷。这次会议只是想向国内表明他们并没有忽视波兰很强的煤炭工业。尽管波兰已经开始在能源的领域里进行结构改变，鼓励可再生能源的 发展，但是煤炭仍然维持着一个主要能源的角色。

煤炭工业及其附属的部门提供了大约60万就业的机会，并且长期以来受到政府的保护，特别是现在当失业率在波兰上升到13%的时候。这反映了波兰在决策问题 上与欧盟博弈的原因所在。波兰在2004年的时候加入欧盟。波兰政府反对将二氧化碳减排目标从目前的20%提升到30%。波兰劳工协会和国家主义者计划要 反对气候行动，他们认为这会损害波兰的经济。国家主义者在国庆节进行游行，也正巧是气候变化谈判大会11月11日开幕的那一天。一些国家主义者说，欧盟富 饶的国家在50年内达到的目标却要求波兰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显然是不公正的。

环保组织给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大会的秘书处主席克里斯蒂娜·菲格罗斯写了一封信，要求她不要参加“世界煤炭和气候变化峰会”并作发言。这个时间正是气候变 化谈判大会的第二周，各国代表团团长齐聚华沙进行高级别谈判。因此环保组织要求克里斯蒂娜不要参加此峰会，以免误导公众，认为这个峰会受到了联合国官员的 支持，造成负面的影响且损害自身的名誉。

波兰的温室气体排放占全球的1%，但是人均二氧化碳排放超过了欧盟平均值。波兰也是能效最低的国家之一，90%的电力来自煤电厂。波兰是全世界前10名依 赖煤炭生产的国家，在欧盟波兰煤炭生产量仅次于德国排在第二位。波兰三分之二的煤电厂运行时间超过30年，三分之一的煤电厂甚至超过40年，根据绿色和平 的报告，由于煤电厂和煤燃烧所造成的健康影响，每年约有5400人死亡，大约有1000人是跟附近的煤电厂有关。最近的研究报告分析指出，煤电厂使公众受 到疾病的侵害，造成波兰的健康成本在欧盟中是最高，相当于欧盟有关健康总费用的30%。波兰生产大量的煤炭，其中的一个主要理由是可以替代从国外进口煤 炭，保证煤炭供应安全。现在波兰正在建设新的煤电厂，这些煤电厂将会在今后几十年内影响波兰的气候变化计划。有关研究认为，到2035年波兰的褐煤就开发 完了，其他的煤炭将要更加昂贵，到2030年波兰恐怕进口的煤炭要比其生产的煤炭比重更高。

在辩解波兰政府对煤炭工业的偏爱的时候，往往有两种说辞：第一促进国内的经济发展，第二保证煤炭供应安全。这两种说法正在受到质疑。煤炭开采的成本现在逐 年提高，有报告估算，每年煤炭生产的价值大约是300亿波兰币，但同时每年必须为矿工的退休金付80亿波兰币。相比之下可再生能源非常贵，但每年只得到大 约24亿波兰币的补贴。根据有关报告，考虑到采矿业人员工作岗位的损失，绿色的工业部门能够创造17万就业岗位。第二个说辞是煤炭供应安全，去年五分之一 的褐煤进口，甚至是从美国进口，多年来波兰进口的煤炭比出口的煤炭多两倍。

今年三月欧盟把波兰政府告上法庭，起诉波兰政府没有按照欧盟的法律执行可再生能源法令，没有完成可再生能源的指标。这个时间表在三年前就到期了。没有执行 的结果要受到每天交纳137，000欧元的罚金，直到可再生能源法令得到完全的执行。政府的政策也跟国际的政策相关，波兰被看作为是欧盟在实施国际政策中 的一个阻碍，它反对欧盟在2020年把排放的目标增加到30%，并且坚持要把他们多余的热空气指标出售。

IPCC第一工作组的第五次报告指出，全世界排放的峰值如果在2020年前出现的话，那么2070年达到零排放，在本世纪末可以把温升控制在2℃以下。如 果峰值不能在2020年以前出现，那么2070年就不可能实现零排放目标，气温就会上升超过2℃。全世界煤炭消费的峰值必须在CO2排放峰值之前出现。中 国煤炭消费总量占全世界总量的一半，中国应实施煤炭总量控制，并在2020前达到峰值。

 发达国家在2020前提高减排雄心步履艰难。美国和欧盟实际减排目标已经达到了15% 和17%，现在就可以基本完成2020年的减排承诺。发展中国家要求发达国家提高2020年前的减排雄心，在2020年前把减排目标提高至30%至 35%。欧盟碳市场遇到了巨大的挑战，碳价格已经降到每吨5欧元以下，从国际碳抵消信用证方面，额外增加了20亿吨碳的交易，导致碳市场几近崩溃。除了需 要把这些额外交易额从市场上排除外，采取更高的减排目标才是解决碳市场低迷问题的主要解决方案。

日本不仅没有提高减排目标，反而要增加排放，比1990年排放水平增加3.5%左右。澳大利亚新一届政府试图取消有效的气候政策，要求国会取消碳价格，可 再生能源署中减少43500万澳元投资，全国近一百亿的清洁能源投资要取消。新政府强调不会影响他们所做的5%的减排目标的承诺，采用“直接的行动方案” 来达到这个目标。澳大利亚政府有可能不会承担下一期的资金承诺。加拿大退出了《京都议定书》，对澳大利亚新政府在气候变化上的态度转变，加拿大政府首脑公 开表示赞赏和支持。土耳其是附件1的国家，也是没有在2020年作出承诺的国家。土耳其跟1990年的水平相比，现在已经增加了124%的排放。土耳其是 世界上第四个最大的煤炭投资商，最近政府发布命令，国家拥有的电力生产商不需要遵循任何环境排放标准，取消限制投资的环境法律，直到2021年再作决定。 在这一次华沙大会上，土耳其没有派任何人来参与这一次谈判。